90岁的老人应该怎么生活呢?相信很多人的回答是应该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但是90岁的刘祥文老人偏偏不这样想,更没有这样做。
刘祥文,一个耿直的山东老汉,西安市第三印染厂的退休工人。初见到他时,只见他戴了一顶毛线帽子,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棉裤,脚上是一双手工制作的棉鞋,朴素得有点寒酸。因为年龄大了,刘祥文的背驼得很厉害,走路时背完全弓了起来。虽然年龄很大,但老人家的精神却很好,双眼炯炯有神,说话条理分明,记忆力也不错,待人十分热情。当记者问到为什么一个人如此高龄却还要支撑起这间职工书屋时,老人慢慢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因为发生 “七·七事变”而没能完成学业的刘祥文于1938年在家乡办起了学堂,搞义务教学,成为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人物。1945年为了生计,他从山东来到西安讨生活,先是在老乡的织布厂里当会计,1947年他和一批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成立了西安最早的一批合作社,1952年又率先将合作社改制为集体企业。从年轻时刘祥文就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退休后的刘祥文同样也闲不住,1996年他做了厂里退休办的副主任。看到很多退休的老人无所事事,许多人只能靠打麻将消磨时光。刘祥文决心办一个 “职工书屋”,好让老人们可以通过读书看报来增长见识,排忧解闷。由于没有经费来源,从此刘祥文开始了为期12年的四处 “化缘”的生活。老人给记者看了一个用废作业本纸订起来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个媒体的编辑姓名和他们的联系电话。无论严寒酷暑还是刮风下雨,刘祥文老人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往来于西安的各个报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请求他们的支持,给厂退休办提供一份免费的报纸。在老人的诚意打动下,先后有人民日报、工人日报、陕西日报、陕西工人报、参考消息、经济日报、求是、西安日报、西安晚报、华商报和三秦都市报十家媒体免费为老人们提供了报刊。在 “化缘”的过程中,刘祥文遭遇过别人的不理解,但是为了最初的理想,为了他的老伙伴们,刘祥文咬紧牙关,克服种种困难,用他那弯曲的脊梁扛起了这个职工书屋。
所谓的书屋只有一间屋子,一走进去就会看到到处都堆满了报纸,有两条长椅放在一面墙边,还有拼凑起来的两张桌子作为办公桌,屋子中间生着一个蜂窝煤炉子,屋顶上吊着一个破旧的电扇,墙面也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发黄、掉渣。与现在那些现代化的图书馆比起来,这里实在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虽然如此,但对于老人们来说这里却是一个精神寄托;是老人们拉家常、看报学习、打发时间的一个绝佳场所。
因为工厂效益差早就已经破产,所以厂里拿不出钱来支持这个职工书屋, “不中!”刘祥文犯起了山东人骨子里的那股犟劲, “厂里没有钱,我就自己想办法,一定要让这些老人们有书读有报看!”靠着自己的毅力,拖着年迈的身体,刘祥文一点一点为他的老伙伴们构筑起了一方天地。
记者看到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大概有五六个老人来到书屋,简陋的小屋里很是热闹。老人们的年龄大都在七十以上,其中八十岁以上的有20多位。大家坐在一起,或者喝茶聊天或者看看今天的报纸,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打发掉了。郑爷爷今年已经80多了,他说来这里就是因为坐在家里没事干,自己也不喜欢看电视、打麻将,而来这里可以看报纸、拉家常。和别的老人比起来姚爷爷算得上是这里的 “年轻人”了,一进屋子他就拿了一份报纸认真看了起来。他说老年人越是退休在家就越要学习,否则就会和社会脱节了。正说话间,又有一位老奶奶推门进来,原来她是和刘祥文来商量买蜂窝煤事的。由于没有暖气老人们只能用蜂窝煤炉子取暖,但最近老人们却在为快没有蜂窝煤而发愁。
在采访刘祥文老人的过程中,他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关键还得干,不干不行!”他说他还有两个计划没有完成,一个是他希望可以在该厂退休职工聚集的北郊和平安里再办两个像这样的职工书屋,让那里的老人们也可以有一个读报看书、聚会聊天的地方。另一个计划就是他希望可以把现在位于青年路的这间职工书屋扩大规模,为老人们提供更多的报纸书籍阅读,让更多的老人可以来这里。本报记者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