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又一部长篇小说《神禾原下的女人》正式出版。此书是“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项目”,是“西风烈·陕西百名作家集体出征”作品之一。手捧散发着淡淡墨香的新书,我不由思绪万千:我爱看书,嗜书如命;书,也成全了我,使我从一个“看书人”成为“写书人”。
为看书挨打
我从小不爱活动,也没有其他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上小学时就囫囵吞枣地看完了《红岩》、《红日》、《林海雪原》、《水浒》等长篇小说,记得最清楚的是为看小说还挨了老师的打。
考初中的前夕,我借到一本《三国演义》,约好一个星期后归还。关键是马上要赴县城参加考试,那时小学升初中比现在考大学还难。同学们都忙着复习功课,我却捧着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考试的前一天下午,班主任老师给我们复习功课,我不由自主地从书包里取出书偷看,正看得入迷,被老师发现,他黑着脸走过来撕我的耳朵。我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他不由分说“啪!啪!”两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又抢过书三两下撕碎,完了还拉着我去家里见父母。不用说,晚上我又被父亲打了一顿。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瞎猫逮着死老鼠,那年初中考试的作文题是写一篇读书体会,我略加思考,写了读“草船借箭”的心得体会。根据我的理解分析了周瑜嫉妒贤能,欲加害诸葛亮,以及诸葛亮的聪明才智。考上初中后听老师说,我的那篇作文得分在当年的考生中名列前茅。小学的班主任老师得到消息后,特意新买了一本《三国演义》送给我,算是送给我考上初中的礼物。
用烟叶换书
我参加工作时正值文革时期,没书看,是我精神上最困难的时期。新华书店里除了毛选和马恩列斯的著作外没有其他书籍,想看书,有钱没处买。有位同事告诉我,他的一个乡党家里有书。星期天,我和同事跑了几十里路去找他的乡党,说明来意,我愿花钱买。他怕落个“投机倒把”的嫌疑,不卖!我再说借,保证归还,他也不同意。我忽然看到他家窗台上一个硬纸盒里有许多烟头,马上有了主意,提出用旱烟叶换,他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个星期天,我花了十几元钱买了五斤旱烟叶去他家,换了一本《创业史》,一本茅盾的《子夜》。子夜已没有封皮,后边几页被他做了卷烟纸,残缺不全,但对我来说,却如获至宝。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四十多元,十几元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为换两本书,我吃了一个多月的咸菜,有时咸菜也不买,在灶上买两个馍,吃着馍看着书。书,就是我的菜,书就是我的精神食粮。
书成就了我
文革以后,迎来文艺复兴的春天,文学作品和各类书籍又上了书架,我一下子钻进书堆里。下班回到家,除过吃饭就是看书,啥事都不操心,爱人说我是油瓶倒了也不扶。那段时间是我读书的黄金时段,中外名著、古典文学,能看的几乎都看了,凡有新书出版,我都要买,不知不觉,家里有了近万册书。搬家时单位的司机开车去帮忙,看到我除过书外没有更多的家具,戏谑地说:“你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 书看得多了,便不安份,萌发了写作的念头。
有志者事竞成。经过两年多的奋斗,我的文学作品终于公开发表,并且受到评论界和读者的关注,后来又加入省作协,实现了我的作家梦。九十年代末,我的第一部长篇历史小说《风雨长安》正式出版,接着又写电影、电视剧本,都获得了成功。屈指算来,我已公开出版各类文学作品达三百多万字,这都是读书给我的回报。
高尔基说“书籍是青年人不可分离的生活伴侣和导师。”书籍就是我的伴侣,我的爱人,写成的文学作品就我的孩子。每逢有朋友去我的书房,赞叹我有那么多书时,我都会自豪地说:“那就是我的万贯家产。”
(作者系陕西省著名工人作家张来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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