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十多年前,长安老家侄子来咸阳看望我,晚上坐在一起聊天,我请侄子给我提意见,侄子说,我爸在辛家为老二,你为老四,可回到老家,总是你在说话,我爸光听、光笑、光鼓掌。这恐怕不对吧。我说,听我讲话,你爸高兴了吗?他说,高兴了。我说,这就对了。我回老家去看望你爸,说一些愉快话题,就是想让你爸高兴的。我的二哥先后得过两次脑溢血,心理压力过大,整日寡言少语。我常回家去看望他,鼓励他多与乡党们交谈,否则,他的说话机能就会丧失殆尽。
记得我刚参加工作的那一年,为一位受迫害的同事仗义执言,打抱不平,在全校教师大会上,我拍案而起,以正义的姿态,向学校某位领导开火。这位校领导脸色惨白,一言未发,会后就被急送到咸阳医院抢救去了。
后来,我从厂子校调到厂技工学校,我的课堂追求,就是要让我的学生如沐春风,心神俱怡。可在我班隔壁教室同教语文课的女校长批评我,在你的课堂上,经常响起哄堂大笑,让人家在隔壁教室怎么上课嘛?我说,下次我上课带上一卷子胶布,把每个学生的嘴都粘上,看他们还怎么笑?
这些年,我每年都有几次应邀出外讲学,我口吐莲花、妙语连珠、风趣幽默、雅俗共赏的演讲风格,深受听众的喜欢,中间休息、或讲完之后,献花的、合影的、让我在他们的本本上题字签名的,排起了队。
我的部门领导在会上多次对新来的年轻记者讲:你们要向辛老师好好学习呢,老辛几句话,就能跟陌生的采访对象很快地成为朋友或兄弟姐妹,不简单。本人为什么爱说话呢?我想,大概来自于老母亲的遗传。我的母亲很会说话,在村上很有人缘,威望颇高;加之她很多次往返于西安长安、北京与新疆乌鲁木齐之间,为儿女们看娃娃,也算是行万里路等于读了万卷书的人,她的话语包含着丰富的朴素的思想,俨然一位乡村哲人,总使听者喜欢。即使批评人,也会使对方乐于接受。
再就是年轻时候,有一段时间,由于没书看,就将《成语小词典》一气读了六遍;之后,可能是唐诗宋词、先秦散文背诵得多了;加之10多本读书笔记熟透于心,才奠定了出口成章的基础。
□辛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