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工人报官方网站 | 陕工网首页 手机站 今天是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陕工网(029-87344649)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文化 > 史海·观察 “高兴”眼中的少年贾平凹
2016-01-12 09:27:31来源:
分享到:
  字体:【




 

贾平凹与刘高兴合影并为高兴题写“哥俩好”
  去年七月初的周末,我与朋友孙天才等人在丹凤县教师魏勇陪同下到棣花镇参观贾平凹的旧居,顺便采访了贾平凹小说《高兴》和《秦腔》中高兴、书正的原型刘高兴。他和贾平凹是发小,两人在一个院子里长大。
  刘高兴是个陕西人常说的嘴客,性格爽朗不拘言笑。他闻知孙天才已出了三部散文集和我的文章获过奖,便热情送我和天才每人一幅他写的高兴书法。我们给钱他坚持不要,他说他对文人很尊重,也是发自内心对与贾平凹为伍的朋友们的友好。为了回报刘高兴的厚意,我们请刘高兴到丹凤县城吃饭,他爽快地答应了。高兴当过几年兵,酒量却不大,几杯下肚后,就和我们成了莫逆之交。说起贾平凹的故事如数家珍……
  他先卖个关子对我们说:“我和贾平凹一个妈”。
  借着我们迟疑发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眨了眨小眼睛狡黠地笑着说:“你们猜一猜是咋回事?县上有个领导一连猜了十二种是干妈、奶妈、养母……,都不对”!
  我们细细地琢磨半天,答案还是一脸的茫然。高兴哈哈大笑地说:“我和贾平凹是一搭光屁股长大的,一个院子住着,一个班的同学,我妈和他妈同名同姓,都叫周小娥。小时候,碎娃家为琐碎事翻脸骂仗,骂人都是提着大人的名字骂最解恨。骂平凹
  他妈我急眼,骂我妈平凹上火……”我年长平凹一岁,两家曾在一个院子生活19年,我们两人的母亲同名同姓,相互也“骂不成”对方。
  贾先生的散文《我不是个好儿子》中叙述:一次与同村的孩子骂仗——乡下骂仗以高声大叫对方父母名字为最解气的——她父亲叫鱼,我骂她鱼,鱼,河里的鱼!她骂我:蛾,蛾,小小的蛾!我清楚了母亲叫周小娥的。那年我已12岁,才知道母亲的名字……
  接着他讲他和平凹的成长经历和两家近百年来的关系。
  贾平凹他爷弟兄五个,他爷是老五。他三爷家人丁不旺,就把他家老房卖给我爷,就是贾塬村东街五组的一个院落。上个世纪50年代初,我和平凹先后在这个院子里降生。18年后,贾平凹到西北大学中文系上学,将贾平娃改名平凹。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个著名的作家。我当了兵,退伍回乡种地,前些年在西安城里收破烂和卖煤为生。我把平凹他妈叫姨,也算是个亲人。逢雨天不能干活,就去探望我姨。谝闲传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地跟老人讲,老人又把这些事说给贾平凹。贾平凹以此酝酿长篇小说《高兴》,一写就是三年。贾平凹之所以选择在书中给主人公取名‘高兴’,就是考虑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性格开朗,生活再艰难困苦,我都会‘高兴’地面对生活。
  平凹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小时候家境贫寒,受到了艰苦奋斗的父辈们的影响,知难而进,不轻言放弃。平凹写书出名后,有人说,平凹的短篇小说还行,长篇写得不好,平凹就静下心专写长篇。平凹的成功秘笈是什么?我认为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这是他一步步艰难攀登写作高峰的动力。
  平凹他家是个大户,总共22口人,上有祖母,父母,三个伯父、伯母,下有哥嫂弟妹,没有分家。家里有三间上房,堂屋两间。人多用的是桶子锅,这个锅深而大,能盛两桶水。贾家是传统式家庭,每次吃饭,平凹父亲先给平凹的婆(奶奶)盛一碗,然后大家排队盛饭。
  农村做饭烧的是草柴、包谷秆、树根等,土坑取暖也要用柴烧,平凹下午放了学,就去拾柴。柴要到20多公里外的五郎沟去砍。有一次,平凹睡到半夜,以为天快亮了,就爬来去砍柴了。等他砍柴回到家,天才麻麻亮。
  平凹从小不太爱说话,农村人讲娃乖,不惹事。平凹的《秦腔》中的清风街就是我们的棣花街。往北就是陈家沟,西三塬,巩家河,过了丹江河那个叫南沟的地方,则是我和平凹砍柴割草、放牛的地方。
  南沟有镢头把粗的树林,南沟的人发现自己家的树被砍了,比挖了他祖坟还难过、心疼。那里有我个本家,我叫他虎大大(叔叔),平日里来往的少,我长得啥模样他不知道。
  有一次,平凹偷砍我虎大大家的树,结果正好被虎大大发现,他怒吼道:“叫你狗日的砍!把背笼镰刀留下!”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平凹脑子一转,对我虎大大说:“大大,我是书征。”书征是我原来的名字。虎大大愣了一下:“噢,原来是我侄。走,跟我吃了饭再回去。”平凹赶快说:“不吃了,我妈等着我砍的柴烧火做饭呢。”虎大大说:“好,那你多装点柴,赶快回去吧。”
  上学时,平凹在全班56名学生中是“双小”,即个子小,年龄小,坐在第一排。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平凹能吃苦,我们的劳动课就是到河边去搬石头,填学校门前的大坑。平凹每次扛的石头都不小。
  平凹身上经常装一个小本子,碰到新鲜事或是有意思的成语他都要记下来。平时除了干农活外,最有兴趣的就是看书,凡能借到的书他都很认真地去读。他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书,鼻孔里淌着鼻涕,谁从他身边经过他头都不抬。
  念书时,班里作文写得好的就数平凹了。我在班里比较顽皮,爱给人起外号,我给平凹起了一个外号叫“芥末籽”,芥末籽小却油多,是指平凹人小学习很好。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学校停课,当年我16岁,平凹15岁,正是长身体、学知识的年龄。但是,命运把我们推向农村劳动。平凹比我还多一份难以启齿的痛苦,他父亲在“文革”中被诬陷为胡宗南的特务,经常受批斗,每次都要被五花大绑,细麻绳深深地勒进他父亲的胳膊肉里,形成一道道沟壑……
  贾先生的散文《祭父》表述:“文化大革命”中,家乡连遭三年大旱,生活极度拮据,父亲却被诬陷为反革命关进牛棚。后来,父亲带着一身伤残被开除公职押送回家了,那是个中午,我正在山坡上拔草,听到消息扑回来,父亲已躺在床上,一见我抱住了我就说:“我害了我娃了!”放声大哭……
  这些家庭突来的变故,对年幼的平凹心里上的创伤是很重的,他只有更加卖力地劳动,歇晌时埋头读书。
  平凹在农村的时候,有人给他说过媳妇。平凹当时在修水库,媒人安排平凹在家和那个女子见面。女子的母亲嫌平凹个子低,衣服也不整齐,没有同意。后来,平凹告诉我说,他对那次见面也很消极,见面仅是为了媒人的面子。他偷偷暗恋着修水库的一位女子,却因害羞没敢表露……
  过去,农村经常有一些招工机会,始终轮不到我和平凹这些没有关系的人,只能去当兵。我前两次都没通过,直到1970年冬天,才被选上。平凹是平板脚,体检没过关。我当兵的第二年,平凹给我写信说,他被推荐到西安上了大学。
  如今我和平凹的身份如今相差很大,友情依然在。我打他的电话只要“喂”一声,他就能分辨出是我,无论他是在干什么,都会搁下和我聊上半天。
  我们又问他:“你和贾平凹一个村又是邻居。人家都是大作家当官了,你咋想?”
  “咱没文化,初中毕业,当了几年兵,干过班长,退伍后在外面又做了几年饭,也有过机遇,可咱不行,还是回家当农民安逸。”高兴知足地说。
  吃完饭,我们把高兴送到家门口。高兴提出给他院子提个名,天才说:“老杨,你饱读诗书,你给题个名。”我客套谦让了一下说:“老刘叫高兴,院子里绿树成荫,水浒中有个快活林,就叫快活林吧!”
  刘高兴马上高兴地称赞道:“好!好!就叫快活林”。□杨信忠 
  



责任编辑:sxworker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

新闻推荐

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 2018 sxworker.com. 地址:西安市莲湖路239号 联系电话:029-87344649 E-mail:sxworker@126.com

陕ICP备17000697号 版权所有 Copyright 2005陕工网 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或镜像 网站图文若涉及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