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读史,以帝王将相的政治史,成王败寇的英雄史为重,关于普通人的微观历史,却鲜少研究。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于赓哲,在《唐朝人的日常生活》序言里写道:“我们不否认政治史的重要性,但是必须要看到为整个社会提供推力的是基层民众,他们在史料中默默无闻,为他们发声,是现代史学工作者的责任之一。”
本书是于赓哲的第二本关于隋唐日常生活的科普性读物,旨在通过“洛阳一日”“郊野生活”“大唐新语”“食在大唐”“大唐书法”“青楼逸事”“外来文化”“武后宫廷”的八章内容,向读者展现隋唐人的日常生活图景,折射隋唐时代风华。
隋唐两朝,历时三百多年,李唐王朝,更显风华绝代。两个朝代合称,也是中国历史上强盛的时期之一,是经历了五胡乱华和南北朝分裂格局之后,形成的两个大一统王朝。这两个朝代社会稳定、经济发达、对外交流通达,各民族进一步融合;在建筑、天文、医学方面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而唐文化传播深远,在不同程度上促进了亚洲文明,乃至于西方文明的进步。
在这样一个空前绝后的历史大背景下,隋唐人又是如何生活的呢?
说隋唐人,必须从洛阳与长安这两座都城谈起。今天的洛阳,虽然只是一个副中心城市,但在历史上,不仅有1500多年的建都史,还是东方丝绸之路的起点。洛阳随着隋炀帝迁都、修建大运河而兴盛起来,武后、唐玄宗多次驾临,可见其重要性。可惜,安史之乱后,洛阳也像李唐王朝一样,一点点衰败了。不过,白居易的墓,至今仍在洛阳,就在龙门石窟对面的香山一带。
现代人熟悉长安,影视剧功不可没。人气最高的,要数由马伯庸原著改编、雷佳音主演的《长安十二时辰》。剧中详细地描述了长安城的布局、城市管理与市井生活,是部特别“唐风”的电视剧。
长安城由隋初始建,是个规整的长方形,沿中轴线严格地左右对称。皇家宫殿靠城北,百姓们生活都在南面。比较起来,北面戒备森严,南城却是长安人自由活动的场所。
大唐时期,西风东来,民风开阔,长安人是喜欢在外游玩的。唐人游乐,能从年头游到年尾,他们比现代人拥有更多的节日以及庆祝活动。温饱固然重要,但唐人爱玩的天性,我们自愧不如。
长安人的上巳节,是每年三月三日在水边进行祭祀和沐浴。长安城地处关中平原,周围水系丰富。“八水绕长安”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令长安人多享了一份天赐的快乐。端午节、重阳节这样源远流长的传统节日更不必说了。倘若不热闹,王维也不会写《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提王维,更要说李白。诗仙李白,醉酒当歌。于赓哲在本书里,并未讨论李白的诗有多好,而是讨论李白喝的什么酒,尽管许多学者认为唐代就有了蒸馏白酒,但于赓哲支持李时珍的观点,唐朝人喝的白酒就是颜色发白的米酒,度数不高,类似于日、韩清酒。其实,蒸馏酒的酿酒之法得自域外,应该是元朝人带来的。难怪李白饮清酒,千盏不醉。但换言之,放在今朝,李太白仍是海量,最重要的,人家酒后还能作诗!
身处一个时代,就有这个时代的活法,所有人莫能逾越。就像遥远的长安人,有酒喝有茶饮,还可去郊外游宴嬉戏。也许,那就是他们最好的时代。而我们,只能在书页里沐浴着唐风。□夏丽柠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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