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最大的变化就是山乡巨变。
四十年改革开放,加上近二十年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农村社会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近年来,西咸新区的建设和发展,给周边农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震撼。作家何冠雄身处其中,感受深切。读了他的长篇小说《幸福里》,掩卷长思,有许多可以述说的地方。
故事性:乡村命运的历史性追求
从秦庄村被拆迁到迁居“幸福里”小区,这条漫长的路曲折而复杂。处在变迁中的老一代人既守着农耕文明的根系,护佑着乡村一方水土,也体现出乡村生活的基础性和重要性。是连根拔起,还是把根留住?乡村在思考,大家在思考,社会也在思考。
小说讲述了主人公李秦川大学毕业在城市安家,先在一家汽修厂打工,后来开出租,又去新疆开工程车,成立工程公司,最后返回乡村创业的故事。他周围的人在帮助他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困惑,但他始终用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感动着周围的人,不懈努力化解矛盾,解决困难,不仅获得了爱情,也赢得了友谊,以及秦庄人、夏村人的信任和支持。
故事的时代特征十分明显。农村孩子考上大学,志在消灭城乡差别,而乡村却在生存中变化,在变化中消失,在消失中继续……不是周而复始,而是不断更新。
故事的最后是建设槐树沟,打造现代农村的样板,与“幸福里”小区相呼应,这是将城市和乡村连在一起,让美丽乡村与城市文明结合在一起,既迫切又十分必要。
典型性:人物个性特点的交织与扬弃
小说主人公李秦川是一个勇敢果断的人,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他往来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受到爷爷李西周的庇护、母亲张凤梅的温暖、妻子魏冰倩的挚爱、陈尹西的情感关怀。也受到丈母娘吴淑芬的嫌弃、陈西光的欺骗、外甥赵三虎的惹是生非以及其他损失的考验。他经历了两次重大车祸而大难不死,其奋斗的历程虽不是惊天动地,却也有特别的感人之处。
魏冰倩是李秦川的妻子,开始当老师,后来随丈夫创业。她沉着稳重,处事干练,聪明中有智慧,智慧中有失误。小说中她去西南培训学习的时间段,给主人公李秦川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也成了生活中难以判断的熬煎以及人处低谷时的突变。
陈尹西是一个通向现代的人物,小说中的表现并不十分突出,但意义却必须有的。她是李秦川的灵魂伴侣、情感密友,却一直很矜持。出走国外,不敢深入面对内心的憧憬,坚强处劣显脆弱。
吴淑芬是女主人公魏冰倩的母亲。小说中的这个人物是鲜活的、真实的。她的自私自利,嫌贫爱富,小市民意识,以及面临情感问题时的冷淡、嘲讽,符合城乡二元化社会的结构特点和生存需要,既典型又可悲,让人思绪良多。
赵三虎沉浮在城乡之间的漩涡中又不甘寂寞,给人始终无法安定的感觉。现实中这样的人很多……还有其他一些作者创造的人物,构成了小说《幸福里》的宏大结构。
复杂性:乡村呼唤城市的多声部交响曲
小说《幸福里》近十五万字的架构,将咸阳原上的风土人情、历史变迁、爱恨情仇进行了艺术再现。
小说是复杂的。表现在乡村的传统性与城市的现代性上,李西周传给孙子李秦川的瓷器是贯穿始终的;另一个是那枚从祖上传下来的神奇戒指,经过张凤梅、魏冰倩、吴淑芬,最后辗转到了陈尹西的手指上,而且带到了海外。那些瓷器的分散与捐赠也具有传统意义上的分割与结合,体现了农耕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的差距,其间变化不可同日而语。
小说中几乎每个章节中都有秦腔唱段,不是点缀,而是生活的真实状态。累了乏了困了愁了,吼一声秦腔,心中便会有一种喜悦直上云天。
乡村呼唤城市,城市也需要乡村。小说的最后有三个选择:一是槐树沟的自然生态体现;二是肖河敬老院的生活状态;三是大秦饭店的运营模式。在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完成的当下社会,建设精神家园的时间到了,而且已经迈出了可喜的步伐。文化自信是必须的,乡村城市都一样。
幸福里:卷轴式生活画卷的平行展开
现代小说已经逐渐从生活表象走向人物的内心世界,现实社会的趋同性和物质生活的均一性越来越明显。
小说《幸福里》是一幅卷轴式的生活画卷,而且是平行展开的。农民拆迁后居住的小区叫“幸福里”。而他们的幸福是什么?真正的幸福找到了吗?
李西周的幸福是将家传瓷器及物品交到孙子手中,是对儿子回归故里的企盼。
李秦川的幸福是创造、是劳动,是不断克服困难取得的成果。
魏冰倩的幸福是生活和爱情、是美好的生活状态。
吴淑芬的幸福是最后面对死亡的坦然、自觉、无视和主动创造的快乐。
陈尹西的幸福是以身试毒、以身试药,医治其他人创伤的成就感。
在幸福里,每个人的幸福状态是不一样的,其实现方式和理解程度不一样,内心的欢喜和感觉也就不一样。
总的来说:时代的发展变化超出了人们的预期,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需要思维上的跃迁,也需要思想方式的重大改变。心理因素、生活因素、政治因素和个人因素叠加在一起,其厚重是前所未有的,是始料未及的。
在幸福里,每个人都有到达幸福的一条路。□凌晓晨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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