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中华民族来说,生肖是中华民俗文化中最具特色和代表性的部分;对于普通人来说,生肖是伴随自己一生,甚至带有几分神秘色彩和寓意的生命符号之一。
无论是“生肖”,还是其别称“属相”,都很精妙——“相”是面相,“属相”即面相何属。“生”,除却生长、长出、产生、生育、继承等诸义,还可取天赋、天性、资质、本性之类意义。“肖”,即类似、相似。简言之,“生肖”是说:天生就像(某种动物)。如中国著名人类学家林惠祥解释的那样:“‘生肖’即由出生而类似某种动物的意思,在某一年出生的,便肖某一种动物。”
围绕着十二生肖,如“天马行空”“鸡日迎春”等充满想象的有趣故事由此衍生,并发展出许多同人生密切相关的民俗文化现象。现代人为讨口彩,所创造的“马上封‘猴’”等吉祥词,给生肖赋予了更为深刻、丰富又新鲜的文化内涵,拉长、加宽了它作为一种特定文化符号的外延,甚至可以折射出现代人的信念和处世观。
除此之外,生肖文化的盛行,还深刻形象地折射出人类与动物关系的演变。在先民征服大自然的过程中,动物为古人提供蛋、奶、肉等食物来源,并在随葬、祭祀、耕作、畜力等多个方面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在日常生活里,陪伴人们左右、打发时光、增添趣味的宠物,堪称人类的伙伴。
自19世纪前叶,更具体地说,法国税务官彼尔特在1837年发现绝灭动物化石和石器共存的现象——动物考古学家们便致力于从古文化遗址中出土的动物骨骼那里,探寻古代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特别是动物的关联。袁靖曾在其《中国动物考古学》中给“动物考古学”下了定义:“通过收集、鉴定、量化、测试和分析动物遗存,认识古代存在的动物种类、当时的自然环境、古代人类与动物的各种关系及古代人类的行为特征的一门科学。”
在袁靖看来,动物考古学研究的目标,是站在人的立场上,去“认识古代存在于各个地区的动物种类,复原当时的自然环境,探讨古代人类与动物的各种关系及古代人类的某些行为”。如果我们也有幸前往考古现场做田野发掘和田野调查,便会穿越回一种想象的空间中,想象在几千年前,动物们如何在中华大地上与人类共同生活栖息并对人类产生影响。饮食、农业、运输、医疗、语言、文字、艺术、宗教、祭祀、战争等均可以成为人与动物发生关系的媒介。动物考古学从起步开始,就旨在讲清古人付诸动物的行为是什么及探讨为什么、价值何在。
《动物寻古:在生肖中发现中国》(以下简称《动物寻古》)“寻”的是古代人类和动物相互依存的真相,在生物学、生态学、人类学、考古学等学科的滋养下,还原出人与动物和谐共存的图景,以及中华文明的演进历史。在袁靖笔下,从各个考古遗址出土的动物遗存已不是单纯的动物骨骼,它们经过人类的畜养、捕猎、食用、加工等过程,已变成“文物遗物”,尤其是在青铜器、陶器、画像砖石、绘画以及文字等载体的辅助下,每一种动物都活灵活现地呈现出性格特征以及“人化”的一面。
感恩古代匠人们用高妙的技法真实记录了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难怪袁靖在他几十年的研究过程中研究祖先利用动物的具体细节时,不由得感慨古人创造历史之伟大,也不由得萌生了把背后故事讲给更多人听的想法。因此,《动物寻古》为我们“寻”到了自己属相代表动物“在中国历史长河中的身影”,它不仅是一本科普读物,更是一面文化“镜子”——我们驯化动物,反过来又以其为伴,甚至以其为喻,对着《动物寻古》顾影自视时,我们越发读懂古人创造的“鼠目寸光”“人中龙凤”等词的心思,也越发读懂自己、读懂人性。□潘飞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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