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每一次的团圆,都是一次味蕾的享受与升华,摆满桌子的每一道佳肴,都串起了满满的亲情与对美好的希望。
奶奶的拿手菜是肉丸子,别小瞧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它可是“小身材里有大乾坤”。制作肉丸子的肉必须是生长周期1年以上的农村土猪肉,冷水泡置几小时,去皮剔骨,取其嫩鲜肉,大块鲜肉用刀切碎,将肉放入盆内再放入切好的土豆、葱、姜、盐、胡椒粉等佐料拌匀,用筷子顺时针手打成泥状。这时奶奶总是不断嘱咐我,一定要往一个方向打,切不可乱打,不然肉会僵硬;要不断地一点点加水,增加肉丸嫩度;刚刚剔除的皮不要丢掉,放入肉汤里,煮成皮冻会更好吃;骨头也不能丢,放入肉汤里一起煮,皮冻香得不得了……这满满的生活智慧,听得我目瞪口呆,再看看奶奶满头大汗,不停地重复着手打肉丸的动作,我暗想:这绝活,打死我也学不会呀!
重头戏来了:手打好的肉泥用手挤出圆球状放入热油中,奇迹出现了,一个个金黄的肉丸,缓缓由锅底浮出油面,不一会儿圆滚滚的肉丸就铺满了油面,你挤我,我推你,互不相让。这时奶奶总会说:“我们村里就我做的肉丸最好,我的肉丸外脆里嫩,她们功夫都不到位。这做啥事呀一步都不能偷懒,哪一步缺了,这味道就变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奶奶的骨子里竟是满满的“工匠精神”,对于全家团圆时吃的这个小小肉丸,做起来真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因为这小肉丸承载着她对我们深深的爱。
做好的肉丸往往会加入手撕肉、黑木耳、炸豆腐、菠菜、土豆粉等烩成一道菜,色泽诱人,荤素适宜,肉丸鲜嫩脆香,入口即化,配菜爽脆清香,让人欲罢不能。再加上黄米糕、粉蒸肉、茄夹、皮冻等闪亮登场,一桌团圆饭就要开席了。席间,谈天说地,觥筹交错,酣畅淋漓;老人们堆笑,大人们微醺,小孩们打闹,好不热闹……我是如此贪恋这样的景象。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古时文人的诗句读起来多少有些伤感,庆幸的是,我却没有这样的经历和感受。对我而言,团圆确是那么的简单、直白与真切,团圆就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上一桌精心烹饪的饭菜,用每一道菜肴让爱的感觉通过味蕾与记忆传递,将家人在围坐间紧紧凝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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