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建平 文∕摄影

　　出国对当今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也不例外。可之前去的都是亚洲国家，风俗、文化、饮食、人种等，基本都差不多。再着说了，前面的出国多数是跟随旅游团队，吃住行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行走线路也是固定死了的。虽说每次我都会带上专业的摄影器材，拍出的片子除了像素和清晰度比一般人的高点外，不会有其它区别。因为跟团去得遵守团规，自己不能独行。旅游点的景如同舞台上的布景，我能拍到的，别人也能拍到。也就是说，旅游点的景色早就被人们无死角的“拍烂了”，既是有再高超的摄影技术和使用最先进的拍摄器材，也很难拍出新艳与成就感来。非洲就不一样了，人种、肤色、文化、观念、饮食、风俗、制度还有社会治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亚洲有着天壤之别。我甚至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了点。因为我有几个驻非洲大使馆和在非洲工作的中方代表朋友，他们中有好几位都有过被打劫的历史，有三个朋友还不止一次被黑人抢劫。因此我的质疑与担心绝不是空穴来风。

　　非洲的景色主要是动物，想要拍出好的“大片”，除了技术过硬外，多半还要看运气。动物是跟随季节的变化及草原牧草的长势而迁徙的，自然拍摄难度与拍摄人文、自然风光相比加大了不少，挑战性也随之而升，这也是每一个摄影人所期盼的。

　　踏上非洲领土的第一脚是埃塞俄比亚首都的亚的斯亚贝巴机场。让我没想到的是候机大厅的客流如同大唐不夜城一样的拥挤。不一样的是，大唐不夜城，黑人与白人是点缀，这里我们成了点缀。我随手按下相机快门拍了张照片，结果把自己都逗笑了。画面如同一盘黑豆中夹杂了几粒黄豆，如果不是有窗户照射进来的几束太阳光线，真还不好辨别是白天还是晚上。

　　在熙攘的人潮中，尽管心理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但强烈的亲近与熟悉感还是占了上风。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错觉”，正在四下寻找来源时，同行的刘守志说：“非洲的机场和国内的一样，如果不是人种不同，单就机场而言，真感觉不出我们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我明白了!原来这种熟悉感来自机场的建筑。顾晓军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此机场是我国援建非洲的几个大型机场之一，许多非洲国家飞往中国的航班，都得在此转机。”

　　在等待转机的过程中，我走向候机大厅的商店。可以说这里所售货物品种非常单一，除了做工粗糙的手工木雕、皮货外，很少有其它商品。商店服务员见到黄皮肤的人，会立马拥上来用蹩脚的中文热情地打热乎，而且不停的向顾客推荐店内商品。在一家类似小超市的商场，我刚到门口，七个导购小姐一起上前围住我问好。我微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货架上放着的皮带前顺手拿起来观看，商品的做工都十分简单，就像是从牛皮上直接剪下两指宽的一条带，甚至连毛边都没有修剪。我随口用英语问了下价格，对方回答30美金，这大大超出了我的心理估价。要是在国内，既是街边的地摊上，商品的做工也要比这里摆放的讲究得多。见我将手中的皮带放回了原处，几个导购小姐不停的用夹生的中文对我说：“北京，好!上海，好!”我双手一推用英语说：“没钱”。听到我的话后，她们大概认为我不是中国人，便哗地全散去。不一会，一个类似领班或经理的女子从外面进来走到我面前继续向我推荐商品的同时，责问店里的导购小姐为什么不向我介绍商品。之前围我的人中有一人说：“他不是中国人。没钱。”尽管她们说的是非洲英语，可我还是听懂了。听了店员的解释，这个领导模样的人也转身离开了。此时刘守志也进到了我所在的小超市，导购小姐又一窝蜂似的围住了他。守志一边挑选商品一边用汉语与她们交流，看得出这家超市的导购小姐非常欢迎会用汉语交流的顾客，她们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跑前跑后拿商品向守志推荐介绍。守志从导购小姐手中捧着的众多商品中选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当然我的话也是出于内心。听到我们的对话，那群导购小姐疑惑的目光像利剑一样齐刷刷地又对准了我，她们的内心肯定在质疑，既然是中国人为什么不说汉语!中国人为什么会说没钱!

　　其实我进来时就看到了刘守志头上戴的那顶帽子，此商品在整个超市算得上是做工精致的上等品，可我从没戴过帽子，所以就没有过多在意此商品及其价格。在经过一翻讨价还价后，付款时有了问题，我们本打算用人民币结账，可这里所有的商店只收本国货币和美元。无奈，最终刘守志以40美金买了此帽子。

　　从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焦莫肯亚塔机场出来，接我们的翻译兼导游是中国姑娘肖健丹，她有点惊讶地问：“这么快!出港没过安检吗?”郭剑答道：“过了。”她笑着说：“看来你们比上一个拍摄组幸运。”我不明白此言何意，顾晓军告诉我说，在我们之前的上一个拍摄组里多人在出大门安检时被罚款了。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登机前的安检非常严格，每个乘客连鞋子都得脱掉赤脚过安检，到港后还要人机再次安检、拍照、按手印，按理一切都应结束，可为何大门口还得再检一次?此时肖健丹向我解释说：“大门口的安检是抽查，其实就是行李称重及违禁品的检查。像你们搞摄影的，行李基本都会超重。”我估计我的行李可能超重了，担心的问：“哪要是查出超重了怎么办?”肖健丹坏坏地一笑说：“罚款呗。”

　　经大家的一问一答，我明白了为什么在亚的斯亚贝巴机场超市导购小姐质疑中国人怎么会说没钱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