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快到了，特意买了些时节礼品去看姐姐。

　　时间不长，就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下了车，我一边走一边张望，想看姐家的大门是否开着。姐姐老实，加上没有手机，来前不能预约，常让我们吃闭门羹。

　　走近了，看清了，大门紧闭，门栓上锁。

　　“怎么办?总不能把粽子、甑糕什么的再拿回去。”望望紧闭的大门，看看手上的礼品，我和妻子犯了难。

　　忽然，我想起了春节的情景。春节来时，姐家也是铁将军把门。实在不愿意把精心准备的米、面、油再拿回去，想来想去，我们就近走进一户人家。

　　这是一位七八十岁、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的老婆婆，听我们说明来意，面对一大堆东西，老婆婆不但丝毫没有推辞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满心欢喜，一副乐于帮忙的样子。不仅如此，老婆婆还一个劲儿夸我和妻子为人厚道，对姊妹好。老婆婆说我姐经常到她家来看电视，她经常关照我姐。老婆婆问我们吃了没有，扭身要给我们做饭……老婆婆的热情、朴实和善良让我感动不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次，我们决定还去老婆婆家。

　　推开虚掩的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大声问：“家里有人吗?”连问三声，没有回应。记得上一次是在灶房里看到老婆婆的，于是便向灶房走去。

　　走近了，听到灶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推开门，老婆婆正站在灶房的一角做什么。看到我们，老人愣了一下，脸上飘过一缕疑惑，似乎在问“你是谁?”我忙说我们春节见过，托你给我姐转交过米、面、油。

　　“哦…”老人想起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们人好，有心，隔三差五就来看你姐，每次都大包小包的，带这么多东西，啧啧啧……”看着我们手中的礼品，老婆婆笑吟吟地说。

　　“人常说‘油不干放’，过年，我把米面油交给你姐时，跟她说你哪怕给我倒一半两油都行，可你姐是个夯夯子，一滴都不给……”老婆婆轻轻叹息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幽怨和失落。

　　离家一里路，另是一乡风。我真的不知道“油不干放”这个讲究，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提前安排好。至于姐姐，我相信老婆婆说的是真的。姐一辈子吝惜，尤其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别人想分享一点儿，门都没有。

　　“对不起，大妈。我姐天生就那种性格，你不要和她计较。是这，我专门给你准备了几个粽子，略表心意，你拿着。”我急忙取出一小袋粽子递了过去。来时，我特意多预备了一些，打算在村子遇到老人和孩子时送给他们尝鲜。

　　接过粽子，老人笑了，开心得像个孩子：“你姐虽然老实，但人勤快，一天到头干的不停，苦得。你俩坐下，我给咱做饭去……”

　　“不了不了，大妈。我们还要到另一个亲戚家去。”我赶忙拦住老人。

　　临走，老人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秦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