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写作之所以被称为创作,是因为好的文学作品一定有独特的创新和创造,也许是它的叙事方式,也许是它的人物个性,也许是它的语言表达方式,但语言表达方式一定是最本质的东西。最近翻阅柳笛先生《俄罗斯散记》和《彼岸的风景》,对其叙事语言印象尤为深刻。这种厚重深刻又不失灵动的文学语言,也构成了柳笛散文叙事的主要风貌。
厚重感,是作家针对特定选题和客体选择的一种特定语言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是由作家对写作对象的人文价值和历史价值的敬畏感、崇高感、责任感决定的。柳笛散记类作品语言的厚重感,明显表现出叙事方式的交互性。作家对所要表现的对象现场感觉强烈,掌握材料丰富,整合材料能力强,因而在呈现方式上常常描写、议论、抒情交织,让人在阅读中感觉到作家那种感情叠加、不吐不快的写作欲望,传递给读者一种紧凑感、急迫感。在《巨石之舞》一文介绍巨石阵时,作者写规模、写形制、写重量、写形态、写神态、写作者的感受,主体和客体同时呈现,客观描写、心理描写、联想议论相互杂糅。语言准确、凝练,富有哲理和张力,颇有立体和穿越的味道,厚重感十足。
深刻性,一定是建立在作家对文明的认知、文化的认知和个人的修养及境界之上的,而且这些东西只有渗透在作家的血液中才能从他的作品中流淌出来。柳笛散记类作品几乎篇篇都是看得见作者思想的,这种思想常常是从作家有意或无意的铺陈中推送到我们面前的,让我们感受得到其滚烫的感情、鲜明的爱憎,感受到其丰富的内心世界、正直的人生态度。在《巴德岗:中世纪的现代之美》一文中,作者面对“以牺牲当代文明的享有为代价”“对古老文明的守护”,发出了“既保留着古文明悠久灿烂的遗迹,同时拥有现代文明的崭新生活”的呐喊,表现出强烈的悲悯意识。作者常常在联想和对比中生发出有关社会的、自然的、历史的、人生的、人性的反思和议论,将读者从游历中拉回现实,表现出作者创作上的现实主义态度和批判精神。
一个作者语言的深刻性,并不是凭空而来的,一定与作者的社会阅历、生活阅历相关。多年劳作于民营企业高层的柳笛先生,大部分散记作品是在为公考察的过程中有感而作的,在中外文化的比较和得失上必然会有更多观察和思考,也自然更具深刻性。
灵动性,是针对部分田园题材、浪漫题材、诗化题材在叙事语言上的另一种选择。这种较为轻松的诗化语言的出现,显示了作者文学语言丰富、活跃的一面。在《水上精灵》中有关威尼斯贡多拉的描写,船摇水动,船夫唱和,静动有致,声形并茂,意境悠悠,诗意绵绵,极见作者语言之灵性。
1986年夏天,参与筹办《军工报》期间,我被派往汉中军工系统采访和组稿,有幸与当时已在军工和当地文学圈有一定影响的柳笛夫妇相识,敬重其为人,赞叹其气质。三十年后,相继赏读柳笛先生多篇散记作品,每每掩卷,总感觉其作品中也有某种气质的存在。这种气质正是他文学语言的个性气质,内在丰盈溢于其表,外在华美由表及里,使我们从其作品中不断感受到欣赏之美、哲性之美。这种厚重、深刻、灵动的语言气质,更富个性,更适于自我表达,有待更多的读者去品味,去感悟。□周折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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