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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文化 > 文学 那年路遥华阴行
2024-08-27 09:52:24来源:陕工网—陕西工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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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遥留存于世的文字中,很难找到对渭南的描述,可实际上,路遥在离世之前,就曾经踏入渭南的土地。

  1992年上半年,我被抽调到渭南市“双拥办”,组织撰写有关报告文学集,和驻华阴某部李政委成为挚友。秋高气爽的季节,一天李政委忽然提议,让我组织一批省上的作家去他们部队做客。我当场就打电话和省作协的朋友王观胜联系。

  路遥上一年刚获得茅盾文学奖,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也已经在《当代》杂志上发表了,这两个人的情绪都非常好,于是路遥和陈忠实很快确定下来。那次活动安排了三天时间,包括路遥和陈忠实,省作协一共来了10位作家和编辑。

  活动的第二天,车辆把我们送到一个景色美丽的沟坡地,沟坡里长满了柿子树,在那深秋的季节里,成熟的柿子把整个沟坡都染红了。路遥和陈忠实一下子都变成了贪玩的孩子,他们都爬到柿子树的树杈上,在树上寻找那软得形如鸡蛋黄的“蛋柿”吃。《延河》老主编董得理老师不敢爬上树,看着一棵棵树上的年轻作家们,也高兴地对我说,这样的活动太愉快了。每个作家都从树上下来后,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路遥和陈忠实都舍不得这样的景色,又吆喝大家坐在一起说笑话,讲段子。王观胜对路遥说,渭南的人文地理很有特性,在民间就流传着“刁蒲城、野渭南”等等的顺口溜。

  路遥忽然就来了兴趣对我说:“康美,那我就从陕北带过来几个朋友,你再给咱们找一个好地方,让陕北人和渭南人美美打一架。”我说:“如果他们知道是和路遥打架,渭南人就不好意思动手了。”路遥说:“你先别提我的名字,打完架我再请大家吃饭。”把在场的作家们都惹笑了。

  第二天晚上,吃完饭,我们组织了一场舞会。我知道路遥和陈忠实都是跳舞的外行,就悄悄地对两个女服务员说,他们就是陈忠实和路遥,让她们赶紧主动邀请,陈忠实和路遥就被拉进场子了。跳完舞已经是晚上10点钟,在回宾馆的路上,陈忠实调侃路遥跳舞像开坦克,路遥挖苦陈忠实满嘴的烟味,舞姿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到宾馆,我刚刚把大家的房子安排好,路遥就从房子出来说:“这么好的夜晚,剩下的时间也不能糟蹋了。”我闻声出来说:“那你还想干什么?”路遥说:“走,先出去再说。”我就又叫来李国平、王观胜等几个人。

  我带领大家准备去玉泉院,可是走到半路上,就遇见一家在门前摆着的露天卡拉OK,路遥立即就不走了说:“那就卡拉OK吧!”路遥问唱一首歌多少钱?主人说1块钱。路遥掏出几张10元交给主人说:“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你们的场子全包了。”路遥说他唱歌不需要带音乐,就让主人把音乐带抽掉。他首先唱了陕北民歌《毛眼眼》,一下子就把周围的群众都吸引了过来。

  一个当地的小伙大声说:“哎呀——这老汉嗓子美得很嘛!”李国平和我闻声一笑说:“路遥四十岁刚刚出头,怎么就被喊成老汉了?”我说:“多亏当地话路遥可能听不懂,不然他又该伤心了。”路遥连续唱了几首陕北民歌,歇息时就把麦克风递给我说:“康美,用话筒把忠实他们都骂出来,这么好的晚上待在房子做甚呢?”我说我可不敢骂,路遥就在话筒里喊着陈忠实和那几个人的名字说,他们如果再不出来,就把好光景耽搁了。

  夜深时,三个警察走来了,问我们都是什么人,怎么就不知道时间了?我赶紧走到警察身边说,晚上睡不着,就出来唱歌散散心。警察说,他们是接到举报电话赶来的,让我们回宾馆,不然就真是扰民了。我对路遥说清了警察的来意,我们这才回宾馆休息了。路遥睡觉打呼噜出了名,到哪儿都是单人居住。我把他送到屋子门口,他回头对我说,明天早上千万别叫他,让他好好睡一觉。我也和他开玩笑说:“我知道,你的早上一直是从中午开始的。”

  □李康美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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