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巧莉

“呱呱呱”的蛙鸣，在月明风清的夏夜池塘边、稻田里、沟渠旁经常听到，不仅声音响亮，节奏时短时长，充满生趣。蛙鸣还能赶场唱戏教书，你听说过吗？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这首耳熟能详的诗，是我们小时候记忆里最早接触蛙鸣的记载。蛙鸣声音响亮，与口腔构造相关。青蛙口腔深处有一个缝隙，被称作“喉门”。喉门里有两片声带，当气体从肺里冲出时，声带震动，从而发出声音。雄蛙口角两边生有一对鸣囊，鸣囊对声带发出的声音有共鸣作用。平时，雄蛙不鸣叫时，两个鸣囊收缩，鸣叫时才凸出来。青蛙的两个鸣囊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居中的囊，发声时会胀得和青蛙身体一样大。

蛙鸣频繁，有时候令人聒噪，其实是因为繁殖。雄蛙在水边高声鸣叫，雌蛙闻声赶来，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在水中完成受精过程。也偶尔有青蛙在划分领土时，会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表明存在争议。

蛙鸣赶场唱戏教书，记载于清·袁枚《子不语》：“乞丐蛤蟆戏。”场上设一小木椅，大蛤蟆从乞丐身上所佩的布袋中跃出，坐在小木椅上，接着八只小蛤蟆从口袋中跃出落地，环对着大蛤蟆，寂然无声。乞丐喝道：“教书！”大蛤蟆便“阁阁”叫，八只小蛤蟆都跟着大蛤蟆“阁阁”叫，大蛤蟆叫几声，小蛤蟆就叫几声，如同先生教学生。乞丐突然说：“止！”这“蛤蟆教书”当即停止，真是叫人称奇。

但据蒲松龄《聊斋志异》记：“北京市上有人携一十二孔木盒，每孔伏蛙，弄者用细杖敲蛙首，蛙则作鸣。或与金钱，则乱击蛙顶，如拊云锣，宫商调曲，了了可辨。”这颇令人越发觉得可信。清代徐岳《见闻录·奇技》也记：“又见一人以蛤蟆，小者二十四只，大者一只，按古曲高下缓急音节不爽纤毫。其蛤蟆畜之囊中，用大方桌一张，出纵其上，大蛙踞中南向若客，在上则北向，小蛙左右各十二，依次就位，其人依曲挝鼓，蛤蟆声应拍不乱……”据说，蛙鸣教书一直流传到清光绪庚子年。当时北京天桥仍可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用一大八小计九只青蛙作“老师给学生上课”表演。

另清代《点石斋画报》还有《蛙嬉》图：“浙江象山、宁海间，有一位弄蛙者，他舞黄、绿小旗，指挥十余只黄绿蛙，可以随意唱一二曲俚歌，檀板渔鼓亦娴节，拍鼓声‘咚咚’，与‘阁阁’的蛙声，若相应答。”也是蛙鸣赶场唱戏教书的有力佐证。

青蛙是益虫，以农业害虫为食。能飞的螟蛾、善跳的蝗虫、躲在叶卷里的稻包虫、钻进棉桃里的棉铃虫，都是青蛙的大餐。据统计，一只青蛙按一年捕虫七个月计算，每年可消灭害虫一万七千只。人们精心饲养调教青蛙、鸡、鹦鹉、蟋蟀等，有的怡情享乐，有的以此赌博，这些热衷此类被统称“弄虫蚁”们，不但历史上记载很多，而且曾颇有规模。

人是用什么方法使蛙感应并指挥自如？其中的内在奥秘我们不得而知，却真是使人读到此处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