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我认识了一些陕北作家,高安侠是为数不多的女作家,她的端庄、娴静、大气、漂亮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有人说,陕北的后生生下来就会跳舞,陕北的女子生下来就会唱歌,我敢相信,高安侠打小就会写文章。
高安侠是中国作协会员、陕西省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延安市作协副主席,曾获第五届冰心散文奖,三次获得中华铁人文学奖,是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员。
我读过高安侠的一些文章,最近又读了她由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的散文自选集《树的箴言》。与以前相比,作品越发显得成熟、老道,其立意之高远、文笔之娴熟、语言之灵秀、思想之深刻,吸引我很快读完,并产生了写篇感想体会的冲动。
一是创作视野更加开阔,触角更加延伸,笔锋更加敏锐。过去我读高安侠的文章,多是她写工作的油田、生活的小镇以及她身边的人,收入《树的箴言》中的文章增加了她行走过的南方、北方、草原、黄河以及历史典故和人物,比如《黄龙断章》《树的箴言》《地上弯眉》《大唐的月色》《张载的陕北》《沈括的石油》《武则天的胸怀》《长城的女人》《卖菜的老杨》……天地广阔了,历史久远了,人物面孔复杂了。一个个场景、一处处风光、一个个人物在她的笔下生动亮丽、楚楚动人。
二是感情细腻、作品精美。她的细腻来自记者工作的经验,有深入生活、观察事物细致入微的深刻。高安侠重视细节,善于抓事物和人物的特征。比如《面对草原》中写草原的野花,不但写了草原野花的种类、颜色、形态、动作,还写了其命运及归宿,最后由草原、野花联想到自己,巧妙地把草原、野花和“我”融合在一起,很自然地放大了“我”。最后,“我想起了一句话,如果你在困难面前却步,不妨请教大自然”。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的,也是说给读者的。《巡线的人》给我印象颇深,我曾在电话局干过修电话的线务员,就认真读了。高安侠是机关干部,下基层“巡线”是检查工作,时间短、路程也不长,因为她有心,善于观察,很短时间内就掌握了一堆素材——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小高,中年丧妻、坚守工作岗位的老冯和背负沉重经济负担、踏实工作不叫苦的老惠,把人物写得栩栩如生。
三是灵动俊俏的文字,诗一样的语言。高安侠文字功夫扎实,语言丰富灵巧,有一种诗歌的美。这种美不是修辞和文采的堆积,而是独特的想象力和诗的气质。《永坪,永坪》这篇文章我在网上读过,再读又有收获。高安侠在永坪生活过,她对此地有感情。在这篇文章中,她写永坪的街、永坪的房、永坪的酒精、永坪的麻将、永坪的人以及永坪的味道,写自己在永坪的生活,写自己对永坪的感觉,点点滴滴,丝丝缕缕。永坪“白天是灰头土脸的农夫,晚上是美艳奢华的丽人。繁华的外表,乡村的气质,还有它那工业表情混搭在一起,很难给它找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这些语言形象、诙谐、幽默,读之有味,思之有趣。
四是立意高远、思想深刻。读高安侠的文章,会发现每篇都有其深刻的思想性。《树的箴言》一文是这部散文集的核心和灵魂。文中写了陕北山脊上一高一低两棵树,写了滇藏公路边的桉树,“异常高大的棕榈树”“一粒未消化的榕树的种子”,并通过对这些树的观察、研究、思考,得出几个结论:“树是人类的老师。”“阅读一棵树所汲取的智慧,远比阅读一本书的收获更大。”“如果你理解了一棵树,那么无形中树已经陶冶了你,提升了你。”通过阅读树,作家“不再抱怨生活”。
掩卷长思,我理解了书腰上的一段话:“在时间无垠的长河里,生命如此短暂,于是,写作就成了我手中的武器,用来对抗虚无,证明我在这个世界活过。”□周养俊
责任编辑:白子璐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