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增战
2021年2月退休后,随儿子居住在渭南,但我的灵魂一直在家乡的山水间。故乡的小河像一条磁铁吸引着我的心。
我的家乡在陕北吴堡县辛家沟镇李胖咀村,村的东、北、南三面被大山环抱,西面有一个出口,沟底有一条弯弯的小河。这条小河从北向南,经岔上镇的崖腰上村、张家沟村、木家村、岔上村最后汇入母亲河——黄河。
千百年来,小河滋养着两岸淳朴憨厚的父老乡亲。我们村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是从宋家坡村分离出来的,村西面有三块园地,分别叫前坪、后坪、背坪。沟坪地种棉花、春麦、洋芋和各种蔬菜。那桔槔上留下了父母的手印,石台上印下了父母打水的印痕。
进入七十年代,村里有了柴油机,堂哥心灵手巧,会拨弄机器。村民们齐心用力把水管架好,与柴油机水泵一连接,柴油机便突突地响起,水哗哗地从沟里流进园子。在那个年代,周边村庄都有讨吃的,唯独我们村没有。这都因了村干部的好领导和小河流水的滋润。
小河还是我儿时的乐园。春天,我和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唱着儿歌去河里摸鱼、游泳。夏天,吃罢午饭,我与小伙伴们拉着羊,结伴而行到河里打洗澡水。在一米深的池塘里,先给人洗澡,后给羊洗澡。伙伴们相聚一起,时常会互不服气地争吵一番,而唯一平息的办法就是大家一同憋足了气,一个猛子扎进水下。河面没了一丝动静,过了好半天,说不准是谁在河中央哪处钻出个小脑瓜,两手在头上捋一把,扭头寻找着同伴,自豪地向对方招着手笑。
1976年,农业学大寨正掀高潮。宋家坡村于崇俊当村支部书记时,在我们村小河的上游建了一座大坝,通往张家山镇的公路经过宋家坡村,坝里的水面面积有两个足球场大,水有两三丈深。坝里的水像镜子那般明净,像翡翠那么完美无瑕。
有了这个坝,我们玩水的空间更大了。一会儿仰面朝天游,一会儿头钻进水里玩。一个时辰下来,来时肚子还是饱胀的,不多时便空空如也。
可惜,好景不长,1978年几场大雨,洪水灌满了大坝,最后大坝决堤,新貌换旧颜了,人们站在河边唏嘘长叹。夏天,年轻媳妇、姑娘们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打情骂俏地在河边洗衣服,唱着“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鹅,一对对毛眼眼望哥哥”的信天游。冬天,小河结了冰,像一条伸向远方的白练。
小河里留下我太多的记忆。家乡的那条小河日夜不息地流向远方,带走的是艰辛的岁月,留下的却是一路欢歌。是它用那甘甜的乳汁养育了村里的祖祖辈辈,用柔软宽阔的臂膀温暖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
责任编辑:白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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