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赵9月初递交了一份辞呈，就再没来过车队。上周，才干了三个月不到的刘林打了个招呼，就催着李周斌赶紧结算工资，也准备走人。李周斌郁闷的要死，他没料到一般春运时才会发生的人员流动，今年这么早就到了。
    李周斌经营一家小型客运公司快3年了，主跑从周至县哑柏镇到西安的县际班车。哑柏镇有4万多人口，过去镇上的人来西安，只能先搭车到杨凌再转车，很不方便。正是看上了这块市场，加上之前做过客运管理有一定的经验，李周斌开始了风风火火的客运业务。“从哑柏到西安路程96公里，100分钟。我们的营业时间是从早上6点到晚上6点，每半小时发一班车。平时每天的客流量有500人左右，遇上过年过节的，客流量能翻上一番，生意还算不错，每月营运额差不多在20万元左右。”他一边在网上搜索招聘信息一边说：“往年一到春运，很多公路客运企业就会大规模招人，他们开出的条件对司机来说非常诱人，这样一来，难保有些司机会跳槽到别的企业。最近不到半年的时间，我这里就有5个司机不干了。”
    “诚招司机：40岁以下男性，5年以上驾龄，3年内无重大事故。”指着贴在后车窗上的招聘启事，李周斌不停叹气：“现在公司有10辆19座的华西客车，10个司机开流水班，运行比较顺畅，现在一走就是2个人，拉不开啊。”李周斌告诉记者，这招聘启事贴出来有大半年时间了，中间面试过不少人，就刘林一个合格，结果这还不到三个月就留不住了。究其原因，李周斌坦言:“客车司机要有过硬的驾驶技术，面对乘客更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一旦和“上帝”发生纠纷而被投诉就会受到经济处罚。”因招聘遇冷，他已将应聘者条件放宽至45岁。
    下午4点，王强第三次回到哑柏调度站，把车停好，急急忙忙跑了趟厕所，才回办公室喝口水休息一下。王强今年48岁，头发花白，看起来足有60多岁的样子。和许多老司机一样，他有慢性胃炎和坐骨神经痛。“一天泡在车上9、10个小时，要是堵起车来，连休息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说：“每天早上5点多钟就出门，找个早点摊吃两包子加碗豆浆，中午饭就没准了。有时胃病发作，一手把握方向盘，一手顶着胃部，痛得汗直流。长年开车，没人说话，朋友也不多，过年过节是客运车最忙的时候，要上班，走亲戚都没时间。”刘林对记者表示，每月3000元的工资在镇上本来还算有吸引力，但伴随而来的高风险和高强度，就让这份吸引力大打折扣了。
    人员紧张，在岗的司机不得不增加每天的工作时间。最近，越来越多的司机跟李周斌反映体力不支。“跑客运的，安全第一，谁不知道，没办法啊。”李周斌说：“实在不行，只能延长发车时间了。”前不久有朋友提出想和他合作，在现有车辆基础上，增加一批29座的客车。有了新车，公司营运能力又能提高不少，可对李周斌来说，招不来司机，一切都只是梦想。
    本报记者刘楠